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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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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優想著沈良的事情,心情有些煩躁,回到家裏,發現陸觀潮居然在臥室,他因此很是詫異了一瞬,不僅詫異而且緊張,阮優盡量不露聲色地將抑制劑放進洗手間的儲物櫃裏,而後洗了手,走到衣櫃前開始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換衣服——出去換衣服就太刻意了,他怕陸觀潮不高興。

陸觀潮原本在看手機,見阮優回到家裏一句話也不同他說,看見他在臥室裏也既不驚詫又沒反應,心中難免不快,再看到阮優猶如進入無人之境一般,自在地脫了外套,又低頭解著襯衫的扣子,心裏更是不痛快。

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,陸觀潮看到阮優脫下襯衣後後頸處露出的傷痕,沈默一瞬,他道:“你是不是該去醫院覆查了?”阮優楞了一瞬,他的手不自在地擡起來,撫過自己的後頸,腺體處沒有任何感覺,但他的心沈沈墜了一下。

“應該是吧,我跟醫生聯系一下。”

陸觀潮道:“不用聯系了,明天我陪你一起。”

阮優很詫異陸觀潮怎麽會突然想著要陪他去覆診,但陸觀潮要去,阮優沒有拒絕的道理,他連忙點頭表示同意,轉過頭發現陸觀潮也開始解衣扣,顯然是準備睡在臥室裏的意思,這倒是讓阮優覺得棘手。

阮優晚上替人寫軟文,主要負責把產品吹得天花亂墜,現在陸觀潮在臥室裏,阮優就不方便碼字了,他還不好意思讓陸觀潮知道自己在幹這種事,雖然陸觀潮可能根本也不在乎他做什麽。

他磨磨蹭蹭地站在床邊,想著該如何開口,反倒是陸觀潮解開襯衣的扣子,露出精壯結實的肉體,他不悅地說:“還在幹什麽呢?洗洗睡吧,折騰了這一晚,你不累嗎?”阮優心中一動,道:“這邊兩個人洗不方便,我去隔壁洗了,你在這裏洗完了趕緊睡吧。”

阮優說完,逃也似的抱著自己的睡衣和電腦離開主臥,推門進了客臥,陸家的傭人雖然刁蠻,好在幹活並不偷懶,客臥裏物品一應俱全。

阮優放下電腦便去洗澡,洗澡時想著他和陸觀潮,阮優心裏仍舊很緊張,怕陸觀潮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是一方面的原因,另一方面是,阮優怕陸觀潮跟他進行夫妻生活時自己在陸觀潮面前露怯,更怕陸觀潮根本沒那種想法,倒讓自己弄巧成拙。

暗戀讓阮優患得患失,他已經盡量在陸觀潮的冷遇前保持冷靜和平和,但是還不能適應陸觀潮的突然關心和靠近。

沒成想洗完澡就看到陸觀潮靠在客臥床頭,頭發還濕漉漉的,顯然是已經洗過澡了。

阮優楞在原地,陸觀潮看他一眼,不耐煩道:“幹什麽,那間房裏都是你的東西,我睡不慣。”

阮優還以為陸觀潮是一路追過來,心中頗為緊張,聽見他這樣說,心裏松了口氣,道:“那你在這裏睡吧,我回去睡。”

陸觀潮看著阮優又忙不疊地抱著自己的東西離開客臥,眉頭緊緊蹙起,這一整晚阮優都抱著他的寶貝電腦在幾個房間裏來回穿梭,像打地鼠似的。

陸觀潮意識到阮優好像很不想跟他同處,無論是今晚婚宴時的狀況,還是回家路上,亦或是現在睡前的模樣,都能感受到阮優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。

陸觀潮心中忽然湧起強烈的不滿,無論如何這是他正經娶回家的妻子,卻對他是這種態度,難免大大挫傷這個年輕alpha的自尊。

他惱怒地躺下,想著是不是自己搬出去住的時間太久,而回到家裏的次數又太少,才讓阮優如此不將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裏。

想著想著,陸觀潮又想起阮優抱著電腦偷偷摸摸的模樣,鼠標線墜著鼠標砸在木質地板上,阮優連忙用一只手撈起鼠標塞到懷裏的模樣讓他覺得又氣又好笑,什麽年代了,怎麽還有人用有線鼠標,陸觀潮陷入睡眠前,還這麽惱怒地想著。

第二天早晨阮優起床時陸觀潮已經起來了,他前一夜熬夜碼字,不知不覺就到深夜,因此睡了個懶覺,醒來晃晃悠悠走到餐廳,看見陸觀潮坐在餐桌前看報紙,才記起昨夜家裏還有另一個人在,於是不由自主便收斂了原本懶散的模樣,轉而正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。

陸觀潮見阮優坐下,將手裏的報紙折好放在一旁,道:“半小時後出發,醫生我已經約好了。”

阮優點了點頭,將手裏的奶香小饅頭掰成兩半細嚼慢咽地吃著。

陸觀潮看了他幾眼,又拿起已經被他放下的報紙繼續看了起來,看了一會兒,又忍不住望向阮優。

阮優吃飯時動作很慢,但進食的模樣卻很香,他臉頰塞得鼓鼓的,眼睛微微彎著,似乎是因為吃到喜歡的食物而流露出喜悅的神色。

陸觀潮看著,便覺得自己食欲又被勾起,先前吃過的早飯竟是無味了。

“你要吃嗎?”大約是陸觀潮看的時間太久,阮優終於忍不住問他,他還以為陸觀潮起得這麽早,大概早就吃過了。

餐盤裏只剩下一個小饅頭了,陸觀潮不知該如何回答,不過沒等陸觀潮開口,阮優便起身進了廚房,沒一會兒他端出一盤早餐,正是他方才吃的奶香小饅頭。

阮優往陸觀潮的方向推了推,說:“還熱著。”

陸觀潮輕咳一聲,拈起一個送進嘴裏,阮優抿嘴笑起來,將牛奶一口氣喝完,擦擦嘴,說:“我吃好了,去換衣服了,一會兒就出門吧。”

醫院裏人滿為患,阮優和陸觀潮走了VIP通道進入會診室,為阮優看診的向醫生見這次是兩人一起來,似乎有那麽一瞬還十分驚訝。

但醫生到底職業素養很高,很快便整理好表情,安排阮優進行檢查。

陸觀潮想陪阮優一起去,阮優卻拒絕了:“不用了,很快就好,我自己去就可以。”

陸觀潮坐在會診室,見阮優獨自進入檢查室,很是不放心地多看了幾眼。

向醫生便道:“不用看了,每月一次覆查,他來看了四五次,路線和流程都清楚得很。

更何況,有些事,omega或許也不希望alpha知道。”

陸觀潮疑惑道:“什麽意思?”醫生見狀,先是沈默,而後很快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,笑道:“沒什麽,只是一些出於隱私方面的考量,作為alpha,尊重omega的決定就好。”

阮優果然很快就從檢查室裏出來,大約是來回奔波,他臉有些紅,一進門就把報告單交給醫生,醫生看了一會兒,搖了搖頭。

“傷口恢覆狀況還算不錯,但腺體功能恢覆並不如預期,信息素分泌情況仍然很稀少。”

醫生說到這裏,擡頭問阮優:“平時有進行性生活嗎?”阮優沒料到還有這個問題,一時語塞,不知如何回答是好,醫生又望向陸觀潮,陸觀潮只好說:“他的傷不是還沒好嗎?”醫生又看了一眼陸觀潮,而後道:“傷口已經痊愈了,但腺體還沒有完全恢覆,適當進行性生活可以刺激腺體的恢覆,不過頻率不用太高,每周一兩次即可。

我看你們還年輕,腺體受到的損傷也不是不能修覆的,夫妻同心,恢覆起來是很快的。”

阮優在心底重覆了一遍這句夫妻同心,微微嘆了口氣,他對醫生的建議不置可否,只道:“謝謝您了。”

陸觀潮還想再跟醫生問些什麽,但一來阮優的傷情他不了解,二來這也是他第一次陪阮優來醫院,難免生疏,因此並未等到開口的機會。

倒是阮優轉身對陸觀潮說:“好了,走吧。”

陸觀潮似乎有些搖擺不定,想再問問醫生,最終仍是因為不知該從何問起而沒有開口,同阮優一起離開了會診室。

走到醫院門口,阮優站住了。

“你去上班吧,我自己回去就行了。”

阮優說。

陸觀潮問:“你自己怎麽回去,打車嗎?你昨天還連打車的錢都沒有呢。”

阮優被陸觀潮問得啞口無言,他原本只是不想和陸觀潮相處太長時間,畢竟很明顯,雖然他暗戀陸觀潮,但陸觀潮並不喜歡他,兩人結婚實在是迫不得已,而且他對陸觀潮也不敢有什麽癡心妄想,待在一起太久,陸觀潮無趣,怕是又要不高興,倒不如公事公辦,看完醫生就各自分開。

阮優沒料到陸觀潮有這樣的一句追問,心中一動,便明白大約是方才看診的過程讓陸觀潮有了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,或許是憐憫,也或許是愧疚。

於是阮優說:“這裏離家裏不算太遠,我可以坐地鐵,再走一段路就到了。

你不用耽誤工作特地送我,也不用因為剛才醫生說的話煩心,人體原本就有自愈功能。”

看見陸觀潮不算好看的臉色,阮優又連忙說:“不過你說的是,我的確沒錢,你若是想盡丈夫的責任,不如就每個月給我些生活費吧,其他的都不用費心。

像這樣來醫院覆查的事情,我自己也可以。”

這話是阮優硬著頭皮說的,他前一天晚上反覆計算了自己微薄的稿費,支撐普通生活都很艱難,想要在上流社會正常生活更是不可能,阮優還是要仰仗自己的丈夫。

陸觀潮的眉頭更深地蹙起,他反問:“只是給你錢就可以嗎?”阮優搞不明白陸觀潮怎麽又不高興了,他明明記得網絡論壇上都說能隨心地讓omega花自己的錢算是最能滿足alpha虛榮心的一件事,可自己都拉下臉開口了,陸觀潮反倒面色更難看。

阮優正在想該如何回答陸觀潮的問題,陸觀潮就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扔給阮優:“密碼是我生日,無限額度的卡,你拿去吧。”

似乎不夠解氣,陸觀潮又抽出一張卡:“這張卡裏有一些錢,剩下的我每個月會按時打進來。”

阮優連忙將兩張卡裝進口袋,又道:“謝謝。”

說話時阮優微微笑著,眉眼彎起,柔軟親昵,到底拿人手短,阮優更要討好自己的丈夫。

俗話說得好,伸手不打笑臉人,陸觀潮再不高興,看見阮優這張笑著的臉也不好說什麽,阮優便趁機跟他告別了。

和陸觀潮分開後,阮優果真進了地鐵站,陸觀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,見阮優買了票進站,身影很快融進人海裏,陸觀潮遍尋無果,正感到焦躁時,手機卻叮地響了一聲。

“不用跟進地鐵站了,我已經上車了,你去上班吧。”

是阮優發來的。

阮優時不時會給陸觀潮發一些消息,怕打擾陸觀潮,說話盡量簡單明了,當然,陸觀潮回覆的並不多。

這句話竟然算是兩人結婚半年來發過最長的一條消息。

陸觀潮看了好一會兒,心中怒火隱隱被點燃,他憤而將手機揣回口袋,而後揚長而去。

作者有話說:優優表示陸觀潮好難懂啊(????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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